再次清醒的时候已经是大白天了,我半眯着眼睛左顾右盼着,动了动手,突然想起来昨晚被绑住了,不由得怒火中烧~
居然就这样捆了我一个晚上,简直是士可忍而孰不可忍,我又开始拼命挣扎,护士以火箭般的速度冲到了我身边,两个护士按住身体,一个护士压住我的腿,另外一个护士似乎是跑去报信了~因为一会功夫我的医生就来了。
他现在我的床边,还是一脸的笑眯眯,以前看怎么看都是和蔼可亲,今天看怎么都是不怀好意!我敌视的用我还好使的左眼睛斜视着他,企图给他造成心理压力,不过好像失败了,他还是笑眯眯的看着我,没有一点被我震慑到的感觉:春宁,醒了?感觉怎么样?我很想告诉他:一点也不好,我感觉我是个木乃伊!可惜我说不出话,我继续用我认为很有杀伤力的眼神看着他,他倒是不紧不慢又对我说:手术很成功,杨教授说非常顺利。
我心里暗暗冷笑:哼,我当然知道手术成功了,要不然我哪里会活着被你们绑在这里,我又不是犯人!医生回过头示意护士将我的检测记录拿给他看,看过之后俯下身对我说:我现在要给你拔呼吸机了,但是我要事先告诉你,因为你有重症肌无力,现在不确定会不会影响到呼吸肌无力,如果呼吸机拔下来,你很有可能肺部不能自主呼吸,那么我就会马上对你进行气管切割术,但是是没有麻醉的,因为时间来不及,你接受吗?
我心底反问:我可以不接受吗?可是我的头却不听使唤的忙不迭的点,就像一只吃米的鸡。“那好吧,那我们准备开始”医生又对护士说:手术刀缝合针都准备好了吗?护士给了肯定的答案。医生又对我说:你屏住一口气,我喊一二三,你看我拔出来了,你就开始自己呼吸,如果感觉自己不能呼吸,你要马上给我表示,不可以硬撑,你明白吗?我又是一阵小鸡吃米。
“那我们开始,准备!一二三”当医生从我嘴里拔出呼吸机的时候,我突然感觉瞬间的轻松,自己也开始大口大口的呼吸,完全没有问题!“太好了,真不错,重症肌无力没有损伤到你的呼吸肌,祝贺你啊”医生都显得有些小兴奋。
自己自由的呼吸了几口气以后,我说的第一句话居然是:大夫,我现在是不是可以吃饭了,是不是可以喝水了?一句话把全场都爆笑了:当然可以,牛奶就先不要喝了,胀气,不容易消化的也就不要吃了,其他的都可以了!太好了~我忍不住一阵小小的雀跃。
我记得很清楚,我中午第一顿饭吃的是我让老公送来的牛肉面,没有加辣椒,医生不让,还有葡萄,橘子,苹果。当时我住在ICU病房,家属是不让进的,只有送饭的时候可以站在门口看一眼,那个时候我突然觉得我好依赖我的老公啊,在门缝看那一眼都觉得满心温暖,那个时候我知道,我不是一个人在战斗,门外有我的爱人在为我守候,突然间有种眼眶发酸的感觉。
下午的时候我就已经坐起来了,护士的眼珠都快要砸到脚面上了:姐姐,你好super啊!重症监护室还没有手术24小时之内自己坐起来玩的,你可是七个半小时的开胸手术啊,太雷人了吧!我动动左腿踢踢右腿,当然是坐在床上的动作~还好,还都听我的指挥。
坐起来的我又开始研究其他的管子,左手是动脉管,检测心脏什么的,不能拔;右手是三通输液管,不能拔;脖子上不知道是什么管子,不过分析它的位置,应该挺重要的,不能拔;导尿管,不能拔;吸氧管,不能拔;到底可以拔哪个管子啊!太多了,好烦呐!哦哦,我突然知道了,就拔它~我左右肺部各有一根食指粗的引流管,说是因为肺部也被切掉了一半倒血水的,我先是拉拉左边的,哎呦,有点疼!又拉拉右边的,妈呀,更疼!
看起来,这两根管子也不能动,实在没有什么干的,我坐在那里吃橘子,下午快吃饭的时候,旁边那个心脏手术的大哥从麻药中苏醒了,一直在那里哎呦哎呦的叫唤,护士也没有搭理他,一直叫到晚上我都困了的时候他还在哎呦哎呦,我侧身看着他,他的床离我的床大概有一米五远,我仔细的盯着他的脸,企图从他脸上看出他叫唤的原因:是因为疼吗?可是我也疼啊,我都不好意思叫唤,怕别人笑话我,他是个大老爷们,怎么不嫌丢人呢?还是他有什么让他更痛苦的?
看了一会,好像答案不是我的智商能够分析出来的,这也就躺下睡着了
还是好短呀!
多写点儿哈哈
写得好有意思
这期写的稍微长点,加油。
感受到了你的温暖
一直在关注着
写得好有意思,但是好心疼你
曾任美国临床肿瘤学会(ASCO)临床实践指南委员会主席
约翰霍普金斯医学院,医学博士
Lifespan癌症研究所胸部肿瘤科主任
曾在纽约纪念斯隆凯特琳癌症中心任职10年
曾在波士顿的麻省总医院癌症中心任职6年